【四、不死的跨境老兵】

　　「老兵不死，老兵只是不斷地消失了。」—道格拉斯.麥克阿瑟。

　　半年后，有人說在雅加達看到了一個開突突車的司機有點老馬，但看上去比老馬更黑瘦。

　　又過了半年，債主們開始陸續收到從東南亞不同國家匯來的錢，幾百、幾千，還有各種零頭。

　　每次匯錢的地址都不一樣，唯一相同的是，匯款人都寫著一個名字：

　　「跨境老兵」

　　“其實，老馬沒必要那么糟蹋自己。摔個跟斗而已，才多大事。回來跟兄弟們說一聲就好了。東山再起，不就幾年的事情嘛”

　　老胡捏著那一沓皺巴巴的匯款單，抹著眼睛說。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東南亞那個疙瘩受苦，有沒人跟他說說話，喝點家鄉米酒。”

　　老胡不識相地繼續抽搭著，我和諸葛則陰著臉對望。

　　我們試圖追尋匯款記錄找老馬。

　　每次都失望而回，那個匯款的男人每次都頭戴舊式迷彩軍帽遮掩著臉，選擇在傍晚或者清晨，在最偏僻的柜員機匯款。

　　唯一能在黑白監控視頻中認出的，是他那一身舊式迷彩衣。

　　那是曾滿腔從戎熱血的老馬最喜歡穿的迷彩。

　　匯款一直持續著數年，每個月不同的債主都會收到為數不多的匯款。

　　漸漸那些三頭兩天就去老馬的老母親家鬧事的人越來越少，跨境重陽米酒論道越來越冷清。

　　今年最后一筆欠款打到老胡的賬上。

　　除了一如既往的「跨境老兵」署名外，這次還有一句話：

　　「老兵不死，老兵只是不斷地消失了。」

　　跨境電商也走向越來艱辛的盤山越野登山路。

【五、接過跨境鋼*的新兵蛋子】

　　小張和老馬是老鄉。

　　聽著諸葛、阿米和老胡跟他偶像老馬各種版本故事，迷弟般摸上門非要拜阿米為師。

　　“我又不是賣家，你跟我學什么?你去上點培訓班不是更好?我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良心培訓公司吧”

　　半夜追著阿米和李子爬山拜師不得逞，第二天一早又追上門的小張把阿米逼得一臉無奈。

　　“阿米老師，我就想跟著你好好學習，怎么樣不再走老馬的彎路。”

　　小張的回答讓阿米愣住，旁邊等著看好戲的老胡、諸葛也傻了眼。

　　“阿米，小張可是從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碩士學霸，在美國的零售電商公司做過幾年品牌營銷。你能教人家啥呀?難道教人家怎樣哄像李子這樣的妹子啊?”

　　事大不嫌亂的老*會在最讓人尷尬的時候，使勁再翻個茶幾。

　　旁邊一直在給新入職的管培生輕聲細語囑咐事情的李子聽到自己名字，還沒反應過來的她看了一眼阿米，嬌嗔地撇了撇嘴。

　　忙著手機刷屏看特朗普在twitter發布中美貿易戰新消息的諸葛，聽到忍不住噗呲地笑了。

　　小張則一臉期待地看著有點感慨且尷尬的阿米。

　　冷冽的寒風還在院子間馳騁，那陰沉了數月的老樹丫上竟冒出點綠色的小點。

　　阿米猶豫地跟李子對了一下眼，李子眼中盡是肯定的眼神。

　　小張的項目不錯，非熱門垂直品類緊湊團隊。

　　大部分日常操作都用自己研發的系統完成自動操作，所有涉及本地服務的能使用外包的都全部外包給最專業的服務商，核心運營團隊專注在品牌營銷和產品開發。

　　他們不僅在平臺上建立自己的品類壁壘，獨立品牌站的自然搜索和銷售也在穩健增長。

　　尤其他們美國本土合伙人的加入打破了這個品類一直被壟斷的本地零售渠道體系。

　　中午的太陽，曬在臉上異常暖和。

　　跨境電商老兵是老去且消亡了，接過鋼*的年輕血液們卻熱血奔騰著。